足足一米九的大个子,在身量娇小的六公主前半蹲屈身,微微低下了那颗无论何时都高昂着的头颅。
尉迟烈收起所有的张扬热烈,宛如一个最忠诚的骑士,心甘情愿地臣服挚爱的公主。
六公主情不自禁地伸出手,在他黑褐色的卷发上揉了揉,触及手心的发丝和晚风一样顺和温柔。
"难怪要给你起名叫毛毛呢。"
她咯咯地笑起来,清脆的声音中渐渐消散了忧愁。
这或许是她一辈子中,做的最为出格的一件事。
如此大胆的行为,令她的心神也跟着颤动不已。
仿佛有什么压抑的东西被释放了天性,从此一发不可收拾。
未来是迷茫的,未知的,不可捉摸的。
但她亦是向往的,期待的,不曾后悔的。
……
尉迟烈回到院落的时候,天色已经昏暗无光。
明天一早就要走了,图瓦在屋里收拾了大半天的行礼。
"可汗!你一整天都去哪儿了,图瓦找你到处找不到!"
他大声嚷嚷着,在看到尉迟烈后震惊地瞪大了双眼,嘴巴能塞下一只大鸡腿。
"你你你……可汗"
"大半夜的鬼叫什么,莫要吵醒周围屋里歇息的人。"
尉迟烈不悦地看了他一眼,然后才坐到镜子前,梳顺被六公主揉成了鸡窝的头发。
图瓦难以接受,自己最崇拜的可汗从一个威武的猛男变成了这副模样。
"可汗,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,怎地把胡子给剃了呢,那可是您美貌的象征啊!"
"本来就没讨着六公主,这下您回到草原,我看那些姑娘们也要移情别恋了……唉,糊涂啊……"
尉迟烈不予理会,鉴于图瓦是个聒噪的大嘴巴,他对黄昏时分的约定保持沉默,以免这头呆熊节外生枝。
六公主同样没有立刻把这事告诉云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