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现在在做挽救吗?”唐阙笑容苍白,却意外轻松了些,说:“我不敢让你原谅我,只不过我欠你一个解释。至于其他的,我不敢想。”可能他感知到自己的身体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了,有些话再不说,以后都没机会了。虽然他惧怕死亡。人活着,其实都怕死。席回:“我不会原谅你,唐阙,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。”唐阙声音很冷静,只是听起来而已,在席回看不到的地方,修长的手指早已握成了拳头,“我知道,要是我,我也不会原谅。席回,欠你的我只能下辈子还你了,这辈子只能这样了……”护士在病房门口听到他模糊中透着说不出的苍白和无力,她暂时没有进去打扰他,稍微离开了会,给他时间。席回眼眶蓄满热浪,她使劲眨了眨眼睛,强逼回眼眶里的热泪,她说:“你还是先过好现在吧,又不是什么绝症。”他的病痛堪比绝症了,而且他本人的求生欲并不强,并不配合医生治疗,只不过医生没发现而已,每天要吃的药,他都丢进马桶里了,吃好了治好了又怎么样,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,更重要的是,他不想在浪费时间了。唐阙说:“席回,我知道你恨我,你不用勉强自己安慰我,我自己什么情况,我心里有数,等会我会跟我姐说一声,让她不再去打扰你。”席回并不知道作何反应,她听出了唐阙语气的淡然,她也没有说再多,沉默了会,说:“好,再见。”这是最后的道别了。唐阙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放下了,他笑了笑重新躺回病床上,心愿已了,他最后给唐怀怀打了通电话,说:“姐姐,将上一代恩怨报复在无辜的人身上,并不能解决问题,席回已经出了国,她和贺川也断了,你不要继续了。”唐怀怀:“你安心在医院治疗,其他事不用管。”“姐……”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“我知道你又要说什么,乖,你安心治疗,席回和贺川,还有席家这些事都不用你操心,你已经帮了我不少了,现在都交给我,你别管了。”这话的意思是,唐怀怀不打算就此收手,她要继续。唐阙劝不了,叹了口气,又说:“姐,别去打扰席回了。”唐怀怀说知道了。……梁扬在微信上问席回过年回不回家,如果回去,那到时候就一起订机票回去,刚好有个伴。席回之前和南烟通过电话,南烟也问她过年回不回家,她说不回家,她在伦墩还有事情做,脱不开身,而且席夫人没同意她可以回家。席夫人送她出国的时候就说国了,没有她的命令,她不能回国。席回一直记得呢。南烟当时说席夫人是气头上才这样说,怎么可能真舍得让她一个人在伦墩过年。席回笑了,坚定不移不回去,即便要回也不是这会回去。正如席夫人说的那样,她要有话语权就必须自己独立强大起来,不要依靠父母依靠家里,否则,她这辈子注定依附在席家下而活,极有可能连婚姻自由都没有话语权,她要摆脱席家,她要强大到自己有话语权,这样回国才能在席夫人面前挺起胸膛。梁扬要回墉城,他也是墉城人,过年是一定回家的。得知席回不回家,他问她:“你不回家,家里人不担心吗?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在外面过年。”席回不回答,岔开了话题,梁扬听出端倪,没再过问。席回如今都变得不爱出门玩了,以前有事没事就去找贺川,央求他带她出去玩,贺川一直都是有求必应,尤其是过年,有一年过年,她从家里溜出来去找他玩,他那时恰好和朋友在海边别墅玩,她说她也要来,他毫不犹豫开了几个小时车到市区接她,再去他那海边别墅也要几个小时车程,路上他接了不少电话,都是朋友打来催促他的,等他们到别墅那会,他朋友都散了,没剩几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