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川衬衫都是褶皱,领口纽扣敞开三颗,露出了精装的锁骨,他坐在单人沙发上,面色黑沉,看着床上沉睡的人。席回在输液,体温已经稳定了,因为药物有安眠的作用,医生给她打了一针,她就睡着了。两个小时前,他差点把她办了。要是他的自制力再差那么一些,可能他真跟席回睡了。虽然他以前很想直接睡了她,但是一直没有付诸行动,总想着她还小,怕吓到她,就想等以后结婚了再说。然而他们没有以后。席回睡的也不安宁,眉头一直皱着,嘴里念念有词,似乎在说梦话,但是听不懂。医生跟贺川说:“这种药下三滥,会破坏人体免疫力,还会发烧,我的给她开的药是舒缓镇定的,输完那瓶液,看看什么情况,如果发烧了要及时去医院做检查。”贺川这才站起来:“麻烦了。”“不用客气,这都是我应该做的。”毕竟医生上门的费用可不低。贺川不在意这点钱,爽快利落付了钱。席回是隔天下午醒来的,浑身像是被重物碾压过,肌肉酸痛,她翻了个身,疼的龇牙咧嘴的,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疼。她环顾一圈,想起昨晚的事了,记忆断片了,再详细的什么都想不起来。她掀开被子看到自己还是昨天那身衣服,这才松了口气,还好,昨晚应该没发生什么事。她出了一身汗,衣服贴着皮肤,还有些潮,很难受,可下一秒顾不上难受,有人推门进来,她抬头看过去,浑身血液倒回,心脏读秒,动弹不得,僵在那,不知所措。昨晚不是做梦。那真的是贺川。贺川比她坦然自若多了,走进来,面无表情看了她一会儿,开口说:“还有哪里不舒服?”席回哽在喉咙,说不出话,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,这没什么比这更让她害怕不想面对的事了。贺川换了身衣服,休闲的家居服,明明很温和的颜色,可和他周身的气场格格不入,让人害怕。他以为她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,帮她回忆回忆。“昨晚你出了点事,恰好被我撞上,怎么说都不能见死不救,就顺手带你回来了。”他轻描淡写,什么都没放在心上似的。席回怔在那,好久才反应过来,看到了手背有输液插过针的痕迹,她眼神茫然,好久才找回自己声音,说:“我一个人吗?”“恩,你一个人。”“是吗?”席回一直垂眸看着地毯,使劲眨了眨眼睛,主动问道:“你怎么会在伦墩?”“谈生意。”“哦。”“不是来找你的。”席回:“哦。”她可不会自恋觉得他来伦墩是来找自己的,她有自知之明。她想坐起来,也没多余的力气,连抬手都费劲,她下了床,头低了低,说:“谢谢。”贺川眼神漠然,说话也是冷冷的:“不用跟我假装那么陌生,不用装,就正常就行了。”席回咬唇,没说话。贺川走到衣柜前,取出一件衬衫,说:“你还在酒店,这间房间是我的,你要是还没缓过来再休息会。”席回依旧沉默。“看在你是席暮妹妹份上,我也不会赶你走。”这意思是帮她也是看在她哥的份上?所以撇开这一层关系,他们俩什么关系都没有?席回气极反笑,那笑容有几分凄惨,连身影都带着沉重的孤寂。贺川避讳,拿了衬衫去浴室换。席回盯着浴室的玻璃门看,双手攥成拳,几十秒后,又松开。无力感侵蚀了她。谁会想到,她和贺川再遇见是在这种场合下。她以为远离墉城,就能避免和他撞上。哪知道命运弄人。贺川放心将她留在房间,换好了衣服就走了。